万历甲辰秋东林书院落成步杨龟山先生此日不再得诗韵

此日今还得,朝辉耀扶桑。厥初赤子心,悬象并穹苍。

无端过浮云,暂掩本灵光。努力事拂拭,依然露元阳。

理欲判危微,规矩成员方。尘埃去弗来,真气泄针芒。

日新又日新,其何用不臧。性非犹杞柳,仁义宁贼戕。

无为彼教惑,吾道掷秕糠。大哉羲孔易,洗心密退藏。

不效浅薄子,争斗群卉芳。天地人鼎立,至大而至刚。

欲仁斯仁至,安所置彷徨。南方文学古,东林岁月长。

继往开来兹,平步履康庄。念我踰五十,惭愧闇然章。

从前所萦萦,不脱名利场。何当一奋跃,藩决失羸羊。

日知其所无,月能幸无忘。果能此道矣,虽柔而必强。

浩渺重溟波,一苇自堪航。流光不相贷,迅速转无常。

朝闻夕死可,仁者寿不亡。若不及时敏,老至空悲伤。

中行未易几,必也狷与狂。

顾允成

(1554—1607)明常州府无锡人,字季时,号泾凡。顾宪成弟。性耿介,厉名节。万历十四年赴殿试,对策中语侵郑妃,置末第。房寰疏诋海瑞,允成不胜愤,偕同年生抗疏劾之,忤旨坐废。久之,以荐诏许以教授用,历官礼部主事。时三王并封,偕同官合疏谏,不报。后以疏劾阁臣张位,谪光州判官,乞假归,与宪成讲学东林,不复出。有《小辨斋偶存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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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我年华驱我苦。世事如棋,著著都成误。两字穷愁天付与。

不堪持向人间诉。

谁是谁非难计取。春去秋残,一例随尘土。料理扁舟湖上去。

钓竿斜日蓑衣雨。

玉堂岑寂网蜘蛛,那复晨妆觐阿姑。

绿发朱颜成异物,青天白日闭黄墟。

人间近别难期信,地下相逢果有无。

万化途中能邂逅,可怜风烛不须臾。

萝蔓纫岩竹翳闾,天然幻出隐人居。

客来欲问山中趣,挂壁丝桐插架书。

流出山根无尽时,潜深不似瀑泉飞。

此时非净还非垢,欲洗须知是钝机。

疾雷破山风振海,黑云捲浪天冥冥。海藏龙宫昼不闭,飞出老蛟千岁精。

两瞳烂烂如秋月,八十一鳞寒动雪。倒翻海水散飞花,直拥冰髯上寥泬。

想当盘礴欲画时,辟历一声轰砚池。初疑延平宝剑化,又似雷泽神梭飞。

画师亦无数,此本真妙手。点晴不让僧繇先,落笔宁居所翁后。

江西胡公欣得之,价重骊珠三百斗。重为告曰:“龙兮龙兮汝之头角何崭然,风雷变化在眼前。

愿将天瓢灵物洒,洒作甘霖百万里,净洗海中清气烟。

八荒稼穑秋满田,老农击壤歌丰年。”

天道不虽知,人情未易窥。

虽闻言语处,更看作为时。

隐几功夫大,挥戈事业卑。

春秋赖乘兴,出用小车儿。